【诸伏兄弟】萤火之森（上）
友情提示：
借用《萤火之森》中的部分设定
以及“银”的名字，也有少许私设
分上中下篇
含蓄的诸伏兄弟亲情向
很有童真感
本篇5.8k+，祝大家食用愉快～
00
“生命在心脏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就已经死亡，但医学上说的死亡，严格意义上是指脑死亡……”
所以在子弹穿过胸膛的瞬间，也就是自己生命结束的前夕，诸伏景光在天台之上独享一夜星光，将脑海里浮现出的轻井泽町森林，作为人生中的最后一帧风景……
01
“小景！快到了，就在前面！”戴编织草帽的山村操拉着友人稚嫩的小手，两人啪嗒啪嗒踩过水潭，窸窸窣窣穿过丛林，灵动的笑声环响在长野和群马的交界处。
“小操，你的秘密基地要到了吧！？”诸伏景光欣喜中带着一丝忧虑，已是黄昏时分，但又特别想去小操家做客，看来是无法按时回家了……
“对对！！嗯？就在前面！”跑在前面的少年，松开对方的手，给他指路。
“喂！小景——”
“啊啊啊——小操——”
玩耍中的孩童从来不会注意脚下的危险，特别是在这种天色变暗的森林里，被树根藤蔓绊住的景光没有回过神来，就一个趔趄外加几个跟头，像小团子一样的滚落到一片低矮的林场。
“没事吧小景！”
从湿软的林地上坐起身来，拍去衣裤上的泥土，看着从五米高落差的小石阶上探出头来的友人，景光笑笑说
“一点也不疼啦！”
但问题是，该怎么上来呢？
“小景，我去找人帮忙……把你给弄上来！你等等我啊……”
“好！我等你！”
02
夜色很快笼罩了整个林场，可诸伏景光并没有害怕，只是渐渐降低的气温和弥散的湿气让他冷得哆嗦。
小操真是不靠谱，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
“穿上吧。”
谁！谁在后面？对方的声音让景光感到几分熟悉，转过身去，那人的身形更是让他在一瞬间抓住了希望的稻草——
“哥…哥哥？”
光线太暗，加上两个人之间保持着一段微妙的距离，无法看清他的脸。
对方手持一截树枝，树枝末端挑着一件外套，他并没有回应“哥哥”这个称呼，而是将树枝继续伸向景光的面前。
“谢谢……”出于礼貌接过外套，景光没有立即穿上，而是轻轻的把外套抱在胸前，怯怯地问，
“您……是谁？您不是哥哥……”
出现在森林里的少年望着这个可爱的孩子，在黯淡的光影下露出笑容
“我叫‘银’，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我叫‘诸伏景光’，请多关照！阿嚏！”
“景，穿上吧。”外套上身的一瞬间，暖意回升，与此同时，四下的林场里暗流涌动。
“景，别怕……”
“来，跟在我的身后，好吗？”
“你听，这是虫灵的声音……”
“这是树枝上的……会发光的蘑菇……”
“还有……”
“这是萤火虫……我最好的朋友。”
银将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捧在手心，在这片奇幻的森林里，这只小小的虫子发出的光就足够照亮好几米长的路。
也是在这一片萤火之下，景光看清了对方的脸颊——
他和高明哥哥长的可真像啊，比起自己和哥哥的兄弟撞脸，是另一种不同的像。
而且他的瞳孔是红色的。
“银哥哥，我可以碰它吗？”
03
景光话音未落，银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惊得手中的萤火虫扑腾着翅膀逃离，一瞬间照亮了周围的森林。
痴痴地望着光消失的尽头，景光回过眼来诧异地望着眼前有些失魂的银。
“抱歉，景。也许我应该告诉你……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是人类的孩子。”
“银哥哥不是人类？”
“是的……而且我不能触碰人类……我不明白为什么……总之‘它们’告诉我千万不能……”银难以启齿，他本身就不了解自己的身世，若给别人讲，听上去更像是无稽之谈，但面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孩童，竟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的秘密的都说出来了——
“是森林，我住在森林里……是森林创造了我。在每一个夏日夜里，漫漫流萤，我就能触摸到发光的星星……景，人们都告诉过你吧，这一片森林古老的神话，美丽而又危险。”
“银哥哥……我听说，这片森林里可能有吃小孩子的妖怪……”
“是啊，”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讲述里，莞尔一笑：“我也一样，也是妖怪呢！”
但他从来不吃小孩，尤其像景光这样的。
漆黑的天空中席卷着晚风的啸叫。
银猛然反应过来方才说的话超过了一个孩童的心理承受能力，他本以为景光会感到害怕，进而对他产生戒备之心……
“没事的，银哥哥。”景光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根树枝，将更加圆滑不刺手的一端递向面前的少年，就像银将外套递给他一样动作温柔而轻缓。
“以后我们就像这样各自握住树枝的一端，虽然不能拉着对方的手，但仍然是连在一起的。”说话的同时，可爱的猫眼眯成了两条弯弯的波浪。
银睁大红色的瞳孔，将这个孩子的笑容倒映在清澈的眼眸里，他从未感受过来自人类的温暖……不在触觉上，而是在心里。
“不过…不管发生什么绝对不要碰我哦，我们说好了，银哥哥。”
“一言为定，景。你是迷路了吧，我送你走出森林。”
两人借助树枝并行在森林里，景光不时偷偷打量这个自称是“妖怪”的哥哥；银也一样，他借用身高差的优势，每走几步就悄悄用余光去看这个小小的，人类的孩子。
直到手电的光从前方照亮两人的林间路，景光知道是小操叫帮手来找他了。
“银哥哥，就到这里吧。前面有人……”景光停下脚步，将外套脱下，小心翼翼递给了银。
“银哥哥，谢谢你！我们…不……我一定会再来找你，表达我的谢意！”
银接过外套，还带着景光牛奶味的余温，四下里寒气逼人，他本想让这个人类的孩子披着外套回家，可是几经思忖，还是狠下心来放弃了这个的想法……
“好的，我等你，景。”
银的赤瞳和清澈的猫眼再次交汇，在这双眼中，仿佛有着驱散一切黑暗的神奇力量，银不禁自嘲，这是今天第二次破格和人类的孩子做约定了吧……
04
循着手电的光芒，景光走到森林的尽头，
抬眼可见灯火阑珊的城镇。
“景光！”手电筒的主人远远地就在呼唤他的名字。
“高明哥哥！”景光脚下生风，像小兽一样扑进哥哥怀里。
“哥哥你怎么来啦！？小操不是找大人们去了吗？”
“山村君吗？我回家路上正好遇见他，了解情况后，因为天色太晚就先将他送回家里了。”
高明环抱着弟弟的双肩，任由弟弟在自己身上撒娇似地蹭蹭。兄弟两人间有个小小的秘密，打小喜欢贴贴，同时两人又碍于面子，这个小癖好连父母都不知道呢。
“先送了山村君，再来接你，没有等太久吧？”
“没事的哥哥。”景光轻轻抬头，和哥哥低头的视线相遇，只感到由外到内全是温柔。
接着就是高明脱下自己的外套，像裹小粽子一样的将弟弟全全包住，然后背对着他蹲下身来。
景光向来很珍惜高明主动背自己的机会，在他心中哥哥早已经是大人了，不会因为经常背自己压坏骨骼而长不高，当然更不会觉得累，于是就像糖宝一样跳了上去。
同样的，高明认为虽然自己是正值生长期的少年，但身为哥哥背弟弟根本不成问题，遂也乐在其中。
高明脚步很稳，很轻快，景光安心地将下巴放在哥哥肩上，回想着今天遇见的银哥哥，他本打算第一时间和高明哥哥分享他新交的朋友，可是困意最终还是打败了这个年仅六岁的孩子。
……
“晚安，景光。”回家后，高明为熟睡的弟弟盖上被子，并在他额间落下一吻。
昨晚的梦是欢脱而自由的。
打这一晚起景光的梦里除了高明又多了一个角色。
还想再见到银哥哥……
后来如愿地，一次次见面后，银在景光心里有了特殊的地位，但景光从来没有把银和自己的亲哥哥做过内心排位上的比较，银对于他，更像是个神奇的朋友……在反复地去和银约会，与银一次次并排行走之后，景光对银的好奇心愈发强烈，而且他觉得银哥哥待他很好，很温柔，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的高明哥哥……
当然，景光也没有把自己和银的故事告诉给任何一个人，包括他最爱的哥哥……
05
“景，你说我们能一直做朋友吗？”银躺在草地上，望着天。
“当然，银哥哥。”景光穿过鸟居从森林走来，进入一望无际的草坪。
“而且我觉得银哥哥很像一个人。”
“我吗？像谁？”
“像我自己的亲哥哥。”
银圆圆的眼睛望着景光，写着大大的疑惑。
“景，那个……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每次在叫我都在名字后加上‘哥哥’两个字？‘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问题也让景光睁大了猫眼。
银说过，他们都由是森林创造的，也许在他的世界里没有家的概念，他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所以，银不像我，银没有哥哥……
景光试着换位理解到了银的疑惑，甚至起了些许同情。
“银，‘哥哥’就是比你年龄大，很关照你的男孩子……”
但愿这样解释他能听懂吧。
银却仍然保持疑惑的表情，甚至眼睛里都写满了问号。
景光看着银和高明哥哥相似的脸庞，但却有着自家哥哥从来不会有的表情，情不自禁开始脑补，最后忍不住咯咯地笑出了声。
最喜欢景光笑起来的样子，于是银也跟着笑了。
“景，我真的好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也是，银…哥哥。”
黄昏时分，玩了一天银和景光挥手作别。
名义上是和小操一起捉了昆虫，其实今天和银又去了好多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银说自己成长得很慢，他也不知道自己多少岁，也许会一直维持现在的模样……真希望我不要长大，让时间停下来，就一直像现在这样……
银的世界里，没有哥哥，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有伙伴……
我也好喜欢和银在一起，想要和银做一辈子的朋友……
当然…也想要触碰银……
男孩脸上浮现期待与害羞的笑意。
一路的遐想伴随景光回家的路，对于这个稚嫩无邪的孩子，家庭是摆渡的港湾，森林是尽欢的娱园。每天的生活不是在校园与师生洽融，就是听着鸟兽虫鸣，哭着笑着踩着雨后的水坑……
银进入他的生活，是在蜜里加了糖霜，锦上添了繁花，于景光而言，是多了一个珍贵的，陪他一起看骤雨，看繁星的朋友。
而在银眼里，骤雨能点燃溺死的花，繁星也能熄灭长野的灯。
“银……他是人类的孩子。”
“银，你应该知道，我们离人类越远越好。”
“不要再做出这样危险的举动……你想过吗？万一他碰到你……”
“……”
低头走过暗淡的森林，银独自面对的是芸芸众妖的劝戒。
他知道，这世上除了景，还有那么多在意他的……和自己一样……非人类的族群。
但愈和景见面，心中的执念愈无法自拔……
我也好喜欢和景在一起，想要和景做一辈子的朋友……
当然…也想要触碰景……
泪珠顺着双颊落下。
“银……你有在听我们讲话吗？你记住，你不能碰他！你最好……”
“那又怎样！我碰他，又会怎样！？我会死吗？还是他会死！”银转身向躲在树后的狐妖怒吼，泪珠都顺着双颊甩出。
四下里半躲的妖怪吓得窸窸窣窣钻回自己的洞穴。
“那又怎样啊……”泪珠像决堤的水流倾泻在银的脸上，他蹲下，埋头，流涕。
“我想触碰他，那有怎样啊……”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蜷缩成一团的银难忍痛楚。
06
“哭吧，哭够了就回来吧，银。”
头上撑开一把伞，银知道，那是堪载萤虫的使者，平时最爱护他的老树妖。
“阿伯，我真的……从来没有……那么想去接近一个人类……”银抽泣着去抱住树妖的枝条。
拔地而起的枝条将银轻轻的裹住，送回他独自居住的妖穴。
“银，我的孩子……”树妖缓缓的唤他。
妖穴里燃着温暖的萤火，一老一少和目对坐。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在新的妖族降临的祭典上，满月夜辉时期，人界和妖界没有隔绝，一个年少无知的小妖就闯进了人类的领地……也就是走出了这片森林。”
银静静地听，心中好奇，但不做声响。
“那个小妖最后在人界迷路了，几天没有回来。”
“然后呢？它死了吗？”银不禁为它有些紧张，隐约地甚至有了代入感。
“它不仅没有死，还在人界交了一个要好的朋友。他们或许是只见了一面，或许天天都在一起……”树妖慈祥的目光打量着银，继续道，“那个人类的孩子最后将它送回了森林……它被轻轻抱在他坏里……能触碰到彼此。”
“抱在怀里……”银不寒而栗。
那是他既害怕，又期待的……
“是啊，妖和人一旦接触，大多数情况下不是你死，就是他亡……除非他们本性相通，方能免于越界的制裁……所幸，那两个孩子就是这样心灵相通的存在。”
“那阿伯，您快告诉我，那个小妖最后怎么样了？”银凑近了两人间冉冉的篝火，注视着老树妖如炬的目光。
“那个小妖回到妖界，却变了一个样子。变得越来越像人类，而且像人类一样长高，长大……”老树妖移开视线，静静的望着壁挂的铜镜，氤氲温馨的火光中，铜镜里倒映着银的脸庞。
银感到后背一阵灼烧，不知所措。只是静静地发愣，发痴，再用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脸颊……
人类的孩子……人类的样子……
我……
这样的身世让银一时难以接受——是恐惧？是庆幸？是惊愕？还是解脱……
我曾经和一个人类的孩子……那个孩子又是谁？他现在又在哪里……
“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银。”老树妖怜爱望着眼前的银，从小看到大的狐妖……
不……也许从被人类送回森林起，他就不再是单纯的狐妖了……
“妖和本性相通人接触后，冥冥之中会和他有相同的心境，也会受到阳气的影响，和人类越长越像……”看着银那双好看的凤眼，老树妖感慨不已，“你真是越来越像是个人类的孩子了，银……那个孩子……真是标致啊。”
“所以阿伯，您是想要告诉我……我可以……”
树妖施法熄灭了萤火，在妖穴的余温中缓缓褪去，只剩下它的声音：
“银，所有未尝试的事情付诸行动都有不可估量的危险。但你如果确信，渴望去做……明白那是即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愿意去做的事情……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最终都是值得的。”
月光如水，银彻夜难眠。
07
在景光上学的日子里，银会一个人走过他们一起玩耍的地方，会躲在在妖穴看景光送的绘图本，当然，更多时间是随着妖族的前辈参与令他烦闷的祭祀活动……
又一个夏天到了。
去年他们约定好在暑假的时间里见面。
银发现自己又长高了一截，相信景光也长高了吧。入夏的前几天银就坐在树枝上，光明正大的看着人类好友送的书，时不时的向森林外的方向张望，却迟迟没有等来景光。
但银不担心也不着急，景光说过，今年他的哥哥会升入国中二年级，为了庆祝会参加学校的夏令营……虽然不知道夏令营是什么，但银确信，在人类美好的世界里，这一定也代表着一段快乐的时光。此时此刻，景光一定在帮他的哥哥做准备吧！
夏天有烧焦皮肤的太阳，讨人厌的蚊虫，但只要有一阵风吹过来，夏天就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
凉风拂过少年的耳际，银玩弄起自己的头发……对啊，这是人类的头发，这里只有我才有的，人类的头发！
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世，便更加渴望与想见的人见面。
今年夏天我要问问景，让他帮我找一找那个和我长得像的人类……夏日悠长，惬意的少年把翻开的书扣在脸上，躺在树枝上小憩。
又梦见景了。
“当然，银哥哥。”景光穿过鸟居从森林走来，进入一望无际的草坪。
“而且我觉得银哥哥很像一个人。”
“我吗？像谁？”
“像我自己的亲哥哥。”
梦里，景的声音……
亲哥哥……景的哥哥……
很像……银……
梦中猝然惊醒的银揉揉眼睛，兴奋感直冲脑门。
“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银激动地颤抖。
“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银的眼眶被润湿了。
他望着远远的小城，自己睡到下午太阳落山，放眼全是灶囱的炊烟和火气……
现在就去！赶在天黑之前！
想要见景，想要见景的哥哥……
就在这里暂告一段落吧
好想得到各位的小红心小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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